山勢西分巫峽雨;
江流東壓海門潮。
寫聯的人都有個說法,說是五七言的短聯不易作。以其篇幅短小、離首即尾,最是不易騰挪,也最不易出彩。這和書法中筆畫越簡單的字越是難寫是一個道理,字的筆畫越少,能修飾掩蓋的地方越少;和武學上“一寸短一寸險”之說也是一個道理,兵器越短,若不能直指要害,風險就越大。
從這副對聯來看,單邊字數僅七字,與律詩頸聯或頷聯相當,卻能以寥寥十四字撐起局麵,這得益於作者煉意,煉句,煉字的手段十分高明。
先說煉意,此聯寫晴川閣,目光卻不局限於一閣,而是把視野放寬,上聯說此處的山勢分來上遊的巫山雲雨,下聯說長江從此流去,直壓住入海口回流的海潮。這種與眾不同、獨出心裁的構思,既緊緊抓住了讀者,讓人不由拍案叫絕,又顯示出雄兀不凡的氣勢,可以說是從“我”出發,運籌帷幄、決勝千裏。
再說句式,因篇幅限製,此聯句法安排緊湊,通觀全聯十四字,如一支輕騎兵,無一疲兵餒卒,吳恭亨評價對聯時常說“紮硬寨,打死仗”,於此聯可見一斑。
最後說煉字。煉字之法,詩詞創作中時常講到,以煉動詞最常用。此聯中“分”“壓”二字,細細揣摩,很難找到其他可以替換的字,其表現力,是為全聯點睛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