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填詞技巧之詞眼

2020-07-03 22:37:12未知對聯天地 0條評論

所謂“詞眼”如“詩眼”,顧名思義,就是詩詞的“眼睛”。筆者稱之為“字眼”。通俗地說,它是詩詞句中最顯眼、最生動、最具有活力和色彩的“字眼”。詩詞的煉字,有所謂的“詩眼”、“詞眼”之說。“詞眼”是詩詞創作中的一個重要問題,值得研究和探討。好的“詩眼”、“詞眼”,能增強詩詞的色彩和活力,使詩詞的生動性,趣味性、可讀性充分地發揮出來,從而達到最佳的效果。因此,詩詞“字眼”是詩詞愛好者的一門必修課。學好這門課,對詩詞創作和欣賞很有幫助。

 

(一)、“詞眼”的特點:

1、新奇而自然。孟浩然詩有“微雲淡河漢,疏雨滴梧桐”。“淡”、“滴”輕靈自然,別有會心。再如秦觀《滿庭芳》中的名句:“山抹微雲,天粘衰草。”其“抹”、“粘”二字,《踏莎行》中“砌成此恨無重數”的“砌”字,都是出奇製勝,不落窠臼,又自然貼切,無雕琢之感的詞眼。

 

2、含蓄而凝練。杜甫《蜀相》頷聯:“映階碧草自春色,隔葉黃鸝空好音。”用“自”、“空”兩字寫出英雄身後的冷落、蕭條,是善用虛詞的例子。此聯中“自”、“空”又是拗救字,詩人在此聯中著意用“拗句”,既體現了他的用心,也反映了聲韻與內容的一致。

 

3、準確而形象。杜甫《遣興》;“細雨魚兒出,微風燕子斜。”句中的“出”、“斜”,分別與“細雨”、“燕子”相呼應,如一幅幅畫麵,姿態逼真,動感十足。杜甫還常以顏色字作句頭,使句子的色彩更加突出鮮明。如“紅入桃花嫩,青歸柳葉新”,“碧知湖外草,紅見海東雲”,“綠垂風折筍,紅綻雨肥梅”。秦觀也是個善於用顏色字來美化意境的高手。如“紅粉脆痕,青箋嫩約”,“碧水驚秋,黃雲凝暮”,“夕陽流水,紅滿淚痕中”等等。

 

(二)、詞眼在詞中的幾種表現形式:

1、在句中用以翻出新意。如蕭楚才改張乖崖“獨恨太平無一事,江南閑殺老尚書,”之“恨”為“幸”,“恨太平”是對天下太平的不滿,“幸太平”是因天下太平而感到幸福,一字之改而詩意迥異。

 

2、借以增添情趣。如韓駒改曾吉甫“白玉堂中曾草詔,水晶宮裏近題詩”之“中”為:“深”、“裏”為“冷”,改動兩個字,使得原來隻是用以指示方位的“白玉堂”與“水晶宮”,轉眼顯得雍容高華,超凡脫俗。

 

3、靠它加強形象性。王安石的“春風又綠江南岸”,用“綠”字而不用“到”、“過”、“入”、“滿”等字,是取“綠”字的色彩;韓愈幫賈島斟定“僧敲月下門”,是取“敲”字的聲音(上句為“鳥宿池邊樹”,已是關門上閂的時候,“推”是推不開的,隻好“敲”了);秦觀的“山抹微雲,天粘衰草”是取“抹”、“粘”的動作勾畫出的線條輪廓。

 

4、關乎詩意的精確。如齊己詠早梅:“前村深雪裏,昨夜數枝開。”鄭穀將“數枝”改為“一技”,使“一技”與“早”意絲絲入扣。有的詞眼還有助於鑄就詩詞的意境。洪瑹《阮郎歸》詞寫春光,“綠情紅意兩逢迎,扶春來遠林。”憑著一個“扶”字,我們感受到了從樹林深處步步走近的春天。

 

(三)、怎樣去煉詞眼。

1、掌握句式的著力點。古人有所謂五言詩以第三字為眼、七言詩以第五字為眼的說法,如“孤燈然(燃)客夢,寒件搗鄉愁”(岑參),“危峰入鳥道,深穀寫(一作“富”)猿聲”(鄭世翼),“萬裏山川分曉夢,四鄰歌管送春愁”(許渾),“鶯傳舊語嬌春日,花學嚴妝妒曉風”(章孝標)。因而主張五言詩要在第三字上著力,七言詩要在第五字上著力。這種說法是不無道理的。五字句與七字句的節奏多作上二下三與上四下三,如“孤燈——然客夢”與“萬裏山川——分曉夢”。而意義單位又往往與節奏單位相統一,在五言詩的完全句中,常常上二字是主語,第三字是動詞所在;在七言詩的完全句中,常常上四字是主語,第五字是動詞所在。動詞是敘事、寫景、狀物、抒情的關鍵字,因而自然成為鍛煉字眼的重要對象。但若把詩眼定死在五言詩的第三字、七言詩的第五字上,則又未免偏頗。原因在於,詩句的語法結構多種多樣,並不都取上述完全句的格式,而詩眼也並不局限於動詞一個類別。“身輕一鳥過”、“白玉堂深曾草詔”,便是不受詩眼在第三、五字說法局限的例子。這在詞裏,句於參差不齊,句法千差萬別,當然更無從咬死第幾字方得為眼,所以“綠肥紅瘦”(李清照)既不妨以二、四字為眼,“寵柳嬌花”(前人)又不妨以一、三字為眼。

 

應該說,鍛煉詩眼、詞眼,並沒有什麼一成不變的條例可循。有的詩詞本來無需在字眼上追求,如謝靈運的“池塘生春草,園柳變鳴禽”,寫病後初見的春色,已是形神畢肖,就無需乎再加爐錘之功。韋莊的“暗想玉容何所似,一技春雪凍梅花,滿身香霧簇朝霞”,意境渾成,也就不必要再在字眼上煞費苦心。如果是有待鍛煉的字句,那麼,最重要的是要處理好局部與整體的關係。在意辭關係上,前人是有過不少精辟的見解的。《文鏡秘府論·南卷》提出“精練意魄”。杜牧《答莊充書》說:“凡為文,以意為主,以氣為輔,以辭彩章句為之兵衛。”韓愈幫賈島推敲字句,正是從前後句文意的關聯上選定“敲”字的。

 

2、掌握多種修辭方法。修辭的格式不一,古人大致分為賦、比、興三類。現代修辭學分類細密,多達幾十種(見陳望道《修辭學發凡》)。辭格本身並無高下之別,運用之妙全在於恰到好處地敘事狀物、傳情達意。但就各種辭格相比較而言,在詩詞中出現頻率較高的,則是擬人化的手法。詩人、詞家既“能以奴仆命風月”,又“能與花草共憂樂”(王國維《人間詞話》)。風月花草,在詩人、詞家眼中莫不可以被人格化,因而擬人的辭格被廣泛采用。“坐看黑雲銜猛雨,噴灑前山此獨晴”(崔道融《溪上遇雨》).“銜”與“噴灑”一經入詩,“黑雲”便具有生命,猶如神尤一般活動了起來。此外,誇張、通感等手法,在鍛煉字眼時也常為詩人、詞家所矚目。“寺多紅葉燒人眼”與“紅杏枝頭春意鬧”之動人心目,給人以強烈印象,正是由於巧用誇張、通感,煉出了“燒”字、“鬧”字的結果。

 

3、大量掌握詞彙。精通詞類的活用,對於鍛煉詩眼、詞眼也至關重要。在眾多的詞類中,動詞由於其特殊的性能,固然應該成為錘煉的重點,但對於其他詞類,即使是似乎無足輕重的虛詞,也不可輕易放過。周邦彥詠薔薇:“長條故惹行客,似牽衣待話,別情無極。”用了一個虛詞“似”,便使薔薇處於與人似和不似之間,顯出無限情韻。陰鏗寫送行遲到,隻見“泊處空餘鳥,離亭已散人”,虛詞“空”、“已”若不經意進入詩中,對於描畫詩人惘然若失的情狀卻有著畫龍點晴的妙用。詞類的活用,有時具有化腐朽為神奇的功能,在錘煉字眼時也值得重視。“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蔣捷《一剪梅》),形容詞“紅”、“綠”,用作使動詞。詩人通過櫻桃變紅、蕉葉轉綠的動態,抒寫了對時光流逝的惋惜。如果“紅”、“綠”仍作形容詞用,說成“櫻桃紅,芭蕉綠”,就會味同嚼蠟。周邦彥的“風老鶯雛,雨肥梅子”,將鶯雛與梅子的變化與風雨聯係到了一起,並且用疊印的手法清晰展現出變化前後的異同。由形容詞轉成動詞的“老”、“肥”,有如靈丹,在句中起到了點鐵成金的作用。

當然,要寫出好詩,要鍛煉出足以振聾發聵的詩眼、詞眼,最根本的還在於作者胸中有丘壑,眼底有性情。如果置真情實景於不顧,而隻是在字句之間掂斤論兩。那麼,對於詩眼、詞眼的追求,對於好詩、好詞的向往,終不免象海市蜃樓一樣,會化為子虛烏有的。

 

(四)、“詞眼”的煉法與運用

從以上例析中可以看出,“詞眼”,不僅在句中有獨特的地位和作用,而且要煉好用好它也並非易事。因此,我們要在“字眼”的煉法和運用上狠下工夫。

 

1、“詞眼”的煉法

{1}煉字。

煉字,主要錘煉的是動詞,其次是形容詞。其所處位子,五言常為第三字,七言常是第五字。如:

王維:“渡頭餘落日,墟裏上孤煙。”(“餘”、“上”)

李白:“月下飛天鏡,雲生結海樓。”(“飛”、“結”)

杜甫:“孤燈燃客夢,寒杵搗鄉愁。”(“燃”、“搗”)

杜甫:“織女機絲虛夜月,石驚鱗甲動秋風。”(“虛”、“動”)

另外,處於其他位子的字眼也有,如:

氣蒸雲夢澤,波撼嶽陽城。——用力在第二字(孟浩然)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用力在第五字(王維)

濤聲夜入伍員廟,柳色春藏蘇小家。——用力在第四字(白居易)

林花著雨胭脂濕,水荇牽風翠帶長。——用力在第三字、第七字(杜甫)

 

{2}推敲

反複推敲,也是煉字常用的方法之一。推敲,最基本的作法就是要弄清“詞眼”所用字的本義、引申義和字在句中的神態與色彩,盡量把能表現詩意及最佳效果的“字眼”展現出來。在這方麵,古人留下許多“推敲”的故事和趣聞。如常被人提到的有賈島“僧敲月下門”與“僧推月下門”的“推敲”故事。又如,王安石“春風又綠江南岸”中的“綠”字,反複推敲修改十餘次才正式定稿的。

 

{3}修改

魯迅曾經說過:文章是改出來的。因此,合理的好的修改在“字眼”的錘煉中是十分必要的。如前述的王安石詩句改“綠”字的故事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清人袁枚曾說:“(詩)不改則心浮,多改則機室。”正如任何事情都是辯證的,改詩也是一樣,詩不可不改,但也不可多改,更不能濫改和亂改。不改則已,要改就要改好,改出最佳色彩和效果。前人改詩失敗的例子也有。如滕元發《月波樓》詩中有“野色更無山隔斷,天光直與水相連”,周紫芝認為“直”字太俗太露,將句改為“天光自與水相連”,《竹坡詩話》從詩的精神貫注來看,改句並沒有超過原句,本可不改。清人何文煥再改為“野色曠無山隔斷,天光遠與水相連”,(《曆代詩話考索》)原句“無山隔斷”已寓“曠”意,“與水相連”也有了“遠”意,原來兩個虛詞“更”、“直”勁拔有力,頗有精神,如此一改再改,越改越弱,有失原味。

 

2、“詞眼”的運用

常言道,“煉”的目的為了“用”。怎樣運用?我認為,要堅持以下三條基本原則:

一是準確性原則。就是要準確把握“詞眼”的屬性、字義、用意和相關關係等。詩詞創作是一個係統工程,篇(首)、句、字融為一體,立意、命題、選材、用字、結構等相互關聯,缺一不可。強調“詞眼”,切不可丟了章法,顧此失彼。若單純追求“詞眼”,牟取“新奇”,那就會本末倒置,甚至會破壞詞意。正如劉熙載所指出的那樣:

“若舍章法而專求字句,縱爭奇竟巧,豈能開闊變化,一動萬隨耶?”

二是創新性原則。創作實踐證明,詩文都貴在“出新”。同理,運用“字眼”也在於創新。創新,既要繼承前人好的傳統,吸取古典詩詞中的精華,又不能因循守舊,生搬硬套。要與時俱進,拓寬新思路,探索新方法,錘煉新“字眼”。

三是靈活性原則。就是要根據詩詞創作的需要,靈活運用“詞眼”。要按照不同的詩詞內容,去挑選適宜的、最能展現其內容和神誌的“詞眼”。尤其在挑選“詞眼”傷腦筋時,一定要講究技巧和方法,多思考、多比較,不要急於求成,濫竽充數。每當遇到難下手或不滿意時,最好進行“冷處理”,以期能跳出原思路,轉換角度,尋找最佳選擇。宋人唐子西寫詩,就是采取這種“冷處理”的方法,當寫詩被卡住時,先把筆放下,待次日再寫或再改,改了後再等幾日,取而讀之,如此反複琢磨,直到自己滿意為止,方才定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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