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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聯的謀篇與創作

2009-08-13 16:31:22未知中國對聯網 0條評論

    古人將對聯的創作稱之為“屬對”。“屬”,類也,“對”,配偶也。意思就是以類字配成偶句以成的文體。由此可見其“屬對”二字的內涵所在。對聯的獨立單位是“副”,不能用“首”或“條”等稱謂。不管對聯字數多少,必須要求上下句字數相等。對仗合理,詞性相近。

  乍看起來,對聯這一文體在浩翰如雲的傳統文學中,是再簡約不過的了,它短小,精練,易學易會,應用方便,尤其是那些在生活中屢見不鮮的春聯、婚聯之類,似乎持一般文化水平的人都能嚐試。其實不然。形式的簡短,隻是就表象而言,若論及對聯的創作理論及藝術手法,並不比詩歌簡單。對聯和格律詩實質上是相同的,隻是形式上有所不同。對聯隻有上下兩句,而格律詩就不隻兩句了,對聯在精練程度上比格律詩要求的還要高,因此聯語中的水份是很少的。一副好的對聯,不但要做到語言精練、對仗精巧、意象精深,還要有強烈的藝術感染力。撰寫對聯難度較大,難度特大的對聯,要想對好,比寫格律詩要困難的多。有的聯語要花費大量時間才能對好,有的聯上聯出了,數百年之後,下聯仍無人對出,致使在楹壇上出現了“絕對”這一特殊現象。所以,一位作者,隻有學識是不夠的,必須有長期的生活體驗以及濃鬱的藝術表現手法。創作一副對聯,格調固然重要,但格調隻是一種文學技巧,而藝術是文學的靈魂。格調是死的,藝術則是活的,格調給人以外表的美,而藝術則能給人以內在的美。所以,要求作者必須具有詩人的思維力、觀察力和感染力。像寫詩那樣去寫對聯,要做到立意奇絕,感情真摯,內容含蓄,語言飽滿,文辭洗練,構思巧妙,意象清晰,寓意深刻,對仗合理,音律優美,盡量使對聯達到詩化的境界。有人認為,寫對聯比寫詩來得容易,其實要真正寫好一副對聯,並非易事。它和詩歌一樣,同樣要講究比興之法。如果沒有藝術的衝動,隻是為應付而作,因文造情,其作品絕無藝術生命力。晉朝陸機在他的《文賦》中指出,“詩緣情而綺糜”,指出詩歌的本質在於抒情和言誌,這就必須首先做到語言優美而動人,對聯亦如此,必須借助於審美形象去表達自身的情緒,還要做到聯中有我,即在聯中呈現出自己的風格。古人雲:“學文者,必先浚文之源,而後究文之法,浚文之源在讀書,在養氣。”此乃獨到之談。其中道出了“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勤學之功,丹華之妙”的深刻道理。此乃書外功夫,是非一般人能體會的了的。清代學者袁枚在談到文學創作時說:“隻可取意,不可取法”,“平居有古人,學習方深,落筆無古人,而精神始出。”對聯的創作過程是對語言最精辟的提煉。作為一種語言藝術,對聯創作必須充分掌握極度的概括特征,以最精練的形式喚起人們的美感。大的題材可以大寫,小題材則要小寫,不可無的放矢,無病呻吟。在創作時,在避免文辭堆砌的陽春白雪,也要避免庸俗直白的下裏巴人。沈德潛指出:“有第一等襟抱,第一等學識,斯有第一等真詩。”為此,作者平時要加強自己的思想修養,擴展自己的胸謀,開闊自己的視野,到時候駕馭大的題材就不會無處落筆了。

  下麵談一談對聯創作中的規則。

  一、立意

  詩以意為主,楹聯也如此。王夫之在《薑齋詩話》裏指出,“無論詩歌與長行文字,俱以意為主,意猶帥也,無帥之兵,謂之烏合。李杜所以稱大家者,無意之詩,十不得一二也,煙雲泉石,花鳥苔林,全鋪錦帳,寓意則靈。”意,就是楹聯中的“題旨”,作者寫一副楹聯作品,必須要明確歌頌什麼,讚美什麼,批判什麼,總得要有個明確的感情。沒有立意在先,再好的文辭、再好的技巧,也隻能是文字的堆砌。一副楹聯,不僅要寓意明確,還要立意高遠、精神。古今名聯,或言及風物,或追溯曆史,或以文采見長,或以技巧取勝,而成佳構。如明嘉慶進士陳大綱寫的湖南嶽陽樓聯:

  四麵湖山歸眼底;
  萬家憂樂到心頭。

  此聯獨辟蹊徑,寫風景,言簡意賅,隻在出句點破而已。下聯筆鋒突轉,從四麵湖山的空曠即而想到萬家憂樂,這是全聯的主題所在,立意也就在於此。作者若沒有真摯的憐憫之心,是絕不會寫出這樣的聯句的。

  立意,也叫命意,是對聯之前提。對聯具有廣泛的社會效應,因此,作品首先要做到主題明確,意象清晰,概念具體。你要寫什麼,怎麼寫,均在立意之中。應該說,藝術的提煉往往來源於筆前的立意,點晴之筆往往來自於熟慮的思考和機智的文采。請看山海關一聯:

  群山盡作窺邊勢;
  大海能銷出塞聲。

  聯語道出“山”、“海”之氣勢,巧用“窺邊”、“出塞”二詞,擬戍邊將士,透出了山海關這一特殊的地理位置和曆史負荷的重要性。作者猶如向人們述說曆史,把人們牽回那烽火硝煙的歲月之中。立意可謂高妙、奇絕。被人們視為不可多得之上品。

  二、取象

  取象,或稱物色,就是選取意象,這是在楹聯立意之後不得不考慮的問題。

  那麼什麼是意象呢?所謂意象,即是楹聯中帶有作者主觀感情色彩的形象。換句話說,就是作者在構思時直接浮現於頭腦中的多種形象,借以表達自己的一種思想情感。平時我們所說的觸景生情,這個“景”就是我們說的“象”。請看劉坤一寫的題滕王閣聯:

  興廢總關情,看落霞孤鶩、秋水長天,幸此地湖山無恙;
  古今才一瞬,問江上才人、閣中帝子,比當年風景如何。

  作者在上聯巧妙地攝取了“落霞孤鶩”、“秋水長天”、“湖山”等物景,以哲人的眼界,向人們提出了世事興廢的自然規律,下聯引出此時與當年的時空差,相比這下,今昔對照,令人在時代的變遷中引發懷古幽情。若無上聯出自王勃《滕王閣序》中的定格之景,便不會有下聯作者要抒發的感慨之情。作者依稀在告訴人們,“此地湖山”曆經風雨滄桑而依然無恙,得來之不易。言外之意,也多少道出了滕王閣的佳麗風光。

  下聯在取象上也用得恰到好處。請看:

  得好友來如對月;
  有奇書談勝看花。

  聯中的“月”、“花”即是意象,作者借用二者以喻“好友”、“奇書”的價值。如聯句中不使用人們所認可的意象,聯句則索然無味,如同嚼蠟。在這裏,意象的作用不僅僅是比較價值,更重要的是它能使讀者從中產生聯想,給人們展開一種廣闊、恢宏的藝術空間。因此,一副好聯,必須有一較為確切的意象,才能將自己抽象的情感化為具體的形象,使讀者感悟到你真正的立意所在。劉勰在《文心雕龍·物色》中認為,感情由於景物的感觸而發生,隨著景物的不同而變化,因此,山川的壯麗,可以啟發作者的文思,觸景生情,才能用語言將所要抒發之情描寫出來。這樣的對聯,在風景聯、名勝聯內,比比皆是,無所不在。請看陳熾所撰九江煙水亭聯:

  勝跡表宮亭,況恰當蘆阜南橫,大江東去;
  平湖波煙月,誰補種四周楊柳,十裏荷花。

  此地乃當年周瑜點將台處,宋代理學家周敦頤曾在此講學,取“山頭水色薄笑煙”詩意,名煙水亭。此聯借“蘆阜南橫”、“大江東去”、“四周楊柳”、“十裏荷花”等物象,為讀者營造了煙水亭的佳麗勝景。更巧以“況恰當”、“誰補種”二句以成佳構,使得聯內景色不虛,觸之有物。可使讀者神思馳騁於聯外,而發懷古之幽情。

  取象,特別要做到自然、真實。《文心雕龍·原道》雲:“龍鳳以藻繪呈瑞,虎豹以炳蔚凝姿,雲霞雕色,有逾工之妙,草木賁華,無待錦匠之奇。夫豈外飾,蓋自然耳。”蘇東坡也強調“文理自然”,並自道其文“如行雲流水,舒卷自如。”這些見解,對於我們的對聯創作十分有用。

  要做到取象的自然真實,首先要對所寫的景物或對象要有仔細的觀察和研究,對寫作對象有深入的了解。請看清人朱藍坡撰東坡赤壁聯:

  勝跡別嘉魚,何須訂異箴訛,但借江山攄感慨;
  豪情傳夢鶴,偶爾吟風弄月,毋將賦詠概平生。

  東坡赤壁古稱赤鼻,也稱赤鼻磯,在今湖北黃崗縣城西門外。宋代大詩人蘇東坡隱居此地時,曾作前後《赤壁賦》和《念奴嬌·赤壁懷古》等名篇。為與三國“赤壁之戰”的赤壁相區別,在清康熙年間重修時,定名為“東坡赤壁”。《陽春白雪》一書在《念奴嬌》注釋中寫道:“‘人道是’者不過是供一般人的說法而懷古,並非東坡不知三國赤壁。”作者在聯中證實了周瑜破曹的赤壁應在湖北嘉魚縣境內。這一點蘇軾在《赤壁賦》後記裏有“江漢之間,指赤壁者三”,可見他是清楚的。後來一些好事者認為蘇東坡弄錯了地方,不斷有人來“訂異箴訛”,作者作此聯匡謬,指出蘇東坡不過是“借江山攄感慨”而已,作者的看法是正確的。蘇東坡是通過作品來表達對祖國河山的摯愛,反映了作者對人生的思慮。作品中所表述的豪爽曠達情懷,才是緊要之處,何必拘泥去考證哪裏才是“赤壁之戰”的故址呢?從聯中可以看出,作者是對所寫對象做了深入的考證。如果不是對曆史的深思和熟慮,是無論如何也寫不出如此佳聯的。

  其次是要用語貼切,即不可嘩眾取寵,也不能堆砌華麗辭藻。所謂用語貼切,就是內容要切人、切事、切地、切情等。比如為一紀念地題聯,就必須對曆史人物、曆史事跡說得恰如其分,使人讀之親切、真實,有個性、針對性,最忌諱的是作品的概念化。如“人民英雄永垂不朽;革命將士萬古流芳”之類的詞,美侖美奐,卻不著邊際,是必須忌諱的。請看安慶市徐錫麟烈士紀念樓聯:

  登百尺樓,看大好河山,天若有情,應識四方思猛士;
  留一抔土,以爭光日月,人誰不死,獨將千古讓先生。

  聯語氣勢磅礴,雄渾壯麗,一氣嗬成,然細心斟酌,聯中字字句句都飽醮真情,用詞得體,張馳適度,並無造作之辭。徐錫麟是我國民主革命時期的傑出反清誌士,與秋瑾計劃聯合起義,在謀刺皖撫恩銘時被捕,不久遇害。作者“登百尺樓,看大好河山”才引發“天若有情,應識四方思猛士”。此情此景,不禁發世人感慨,“留一抔土,以爭光日月”,下聯最後的“人誰不死,獨將千古讓先生”,則是作者驚世之筆,不禁使人們想起文天祥的詩句“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一語中的,鏗鏘有聲,讀後令人感慨萬千。

  在選取意象時特別要注意兩個問題:

  一是要選取最能表現自己感情的意象。比如有這樣一副聯:

  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心似平原走馬,易放難收。

  聯中的“逆水行舟”、“平原走馬”即是意象,以比喻“學”和“心”的某種程度,這裏的意象可以說再確切不過了。在確立下聯的立意中,作者可能想到了心猿意馬這句成語,然後將其化開,把“心”這一抽象之詞處理得如此活靈活現,撫之有物。

  二是要選取含蘊豐富的意象。因每個人的經曆、地位、水平、年齡都有差異,即使是寫同一體裁,其結果也會千差萬別。顯示出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藝術效果。揚州史公祠為紀念抗清英雄史可法而造,祠中有聯,乃清代文人張爾藎所作,聯曰:

  數點梅花亡國淚;
  二分明月故臣心。

  聯中以點點梅花喻淚,以皎皎明月比心,情景交融,亡國之音,催人淚下。可以說聯中之字,動一處則全聯失色。“梅花”、“明月”兩個具象詞,用在這裏,十分貼切、含蓄。梅花喻高潔之物,又寒天之花以飾亡國之淚,個中情景,不言而喻。二分明月,乃是從徐凝《憶揚州》詩“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無奈在揚州”所化,這裏即指史公祠的地理位置。此聯不但感情豐富,寓意含蓄,而且用詞精妙。不妨將梅花換成其它什麼花,勢必會減了分數。所以說選取意象必須精確。更要注意某種現象的基本含義,避免牽強附會,淺嚐輒止。

  三、言誌

  舜帝曰:“詩言誌,歌詠言。”這是在說詩體的文學宗旨。楹聯也同樣如此。孟子亦雲:“讀其書,不知其人可乎?”意思是講不了解作者就不可能對其作品有真正的理解,反過來講,我們可以通過了解作者的人品。劉勰在其《文心雕龍·明詩》中首先給詩下了定義,認為“言誌”就是“持人情性”,而所含的就是“無邪”的情誌,意即健康、真實的思想感情。自古至今,詩人們一直恪守這一格言,認為“言誌”是詩的本質,詩不言誌,作者無法將自己的理想、抱負、誌向、情趣抒發出來,從這一點說,“誌”應是詩的靈魂。聯與詩同,細細分析,一副好的對聯,都是或明或隱地向人們表達自己的心誌。“詩言誌”應該做兩種解釋,一是詩必須要言誌,二是你不管采取何種手法去寫,最終你的誌也會在你的作品中流露出來。因為作品是作者思想的外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思想,每個人又都有自己的內在情性、社會經曆和語言風格,即使寫同一題材,也會千差萬別,異彩紛呈,然言誌這一宗旨都是統一的。在對聯中,有人將旨在抒發自己情致的對聯稱之為言誌聯,比如徐悲鴻在解放前寫過的一副聯:

  獨持偏見;
  一意孤行。

  作者有意利用貶義詞組成聯句,借以抒發自己追求自我、不與惡勢力隨波逐流的誌向和情懷。聯語正氣逼人,入木三分,一腔膽識浮於紙上。

  在寫法上,言誌可分為兩種,一種是有意的表白,一種是無意的流露。前者如清代彭元瑞寫的自勉聯:

  何物動人?二月杏花八月桂;
  有誰催我?三更燈火五更雞。

  再有如長篇小說《紅岩》中革命誌士為犧牲難友龍光章同誌獻出的一副挽聯:

是七尺男兒,生能舍己;
  作千秋雄魂,死不還家。

  辜鴻銘集蘇軾的一副對聯則屬後者:

  荷盡已無擎雨蓋;
  菊殘猶有傲霜枝。

  周策縱的集詞聯,似不自覺的無意流露,然而最能看出人物的思想情趣。請看:

  別來風月為誰留?二分塵土,一分流水;
  啼到春歸無尋處,紅了櫻桃,綠了芭蕉。

  孟子在論詩時曾提出過“以意逆誌”和“知人論世”的兩種讀書方法,前者是說隻有全麵理解了作品,才能了解作者的思路;後者是說要讀懂某作家的作品,一定對其作者的身世有所了解才行。兩者相互為用,會對我們欣賞對聯大有幫助。

  在對聯創作過程中,要遵循“詩言誌”的宗旨,強調寫作態度端正、嚴肅,因作品一旦寫出,便具有了一定的社會意義,如處理得不好,輕的鬧出笑話,嚴重者還會帶來很壞的社會影響。

  四、抒情

  指在作品中抒發內心的思想感情。可“直抒胸臆”,謂直接抒情,亦可“寓情於景”,謂間接抒情。它帶有作者鮮明的個性特點,並反映一定時代、一定人群的某種共同感情,以增強作品的藝術感染力。晉朝陸機就指出過“詩緣情”之說。他說的情乃是指人們的心靈意緒,它包括人生悲喜之感,而以真實感人作為其審美之特征。鍾嶸在他的《詩品序》中認為,詩歌的感情,乃是社會生活和自然現象對詩人心靈感召的結果,其中最激發人心的即是悲壯、分別之情,隻有這些感情,才適合以詩的形式抒發出來。縱觀古今楹品亦然。請看小鳳仙挽蔡鍔聯:

  萬裏南天鵬翼,直上扶搖,哪堪憂患餘生,萍水姻緣成一夢;
  幾年北地燕支,自悲淪落,贏得英雄知己,桃花顏色亦千秋。

  小鳳仙乃北京一妓女,蔡鍔在逆境中與小鳳仙結成知己,得到了小鳳仙的幫助,脫離袁世凱的囹圄之中。後蔡不幸早逝,小鳳仙聞訊後,以聯挽之。聯語直抒胸臆,感情真切,如泣如訴,此聯以抒情見長,可謂一字一調,字字見情,生死離別之情躍然紙上,使人讀之扣人心弦,肝腸欲斷,實為抒情聯中之佳品。

  請看周作人挽馬隅卿聯:

  月夜看燈才一夢;
  雨窗欹枕更何人。

  馬隅卿為北大教授,是周的故友。上聯寫二人前一天還一道觀燈,僅隔一個夢(即一夜)就病逝了;下聯寫自己在風雨中轉側不安的情緒。聯語洗練,既不寫逝者生平之業績,也不寫自己悲痛欲絕的傷情,而隻寫一方空間,以小事托出,極富詩意。此深情篤意完全是自寓情於景中道來,此種寫法屬於間接抒情。

  還有一種抒情手法既不屬於直接抒情,又不屬於間接抒情,從字麵上看似通篇寫景,無一字涉及主觀情緒,但作者思想感情已在不盡然中融化在其中了。如山東濟南大明湖聯:

  四麵荷花三麵柳;
  一城山色半城湖。

  聯中不摻入任何主觀情緒,隻將此地現實風景以直接的手法托出,儼然一幅風景優美的山水畫。然而我們卻不能說作者無“詩興”之作。試問,如果作者沒有熱愛祖國,熱愛生活的心情,又怎能寫出這樣飽醮情感,寓意舒展的佳作呢?古人雲:“一切景語皆情語”即是此理。

  五、章法

  章法即指文章的組織結構。一般而言,寫對聯是無成法可循的。如一旦形成陳規的章法,便會束縛了人們的思維,失去了活力。然一切事物又都有其規律性,鑒於此,古人還是總結出一些帶有規律性的東西。一般認為,對聯的創作理論及美學原則多遵循詩賦駢句,劉勰在《文心雕龍》中指出:“造化賦形,支體必雙,神理為用,事不孤立。夫心生文辭,運載百慮,高下相須,自然成對。”這精辟的論述,不僅適用於詩賦駢等文體,自然也是對聯的創作理論根據和美學原則。古人對章法的理解,從來就有:“隻可取意,不可取法,意有真意,法無定法,以古為法,以今為意”的說法(袁枚語)。古人的這一理論,從辯證唯物法的角度去道破真諦。但還是有一家之言,謂詩法之“起、承、轉、合”。

  對於楹聯,上四點是否可行呢?筆者認為:短聯不必苛求,一些長聯,不妨可以借鑒。因此,懂得一些作詩章法,是做好對聯的關鍵所在。請看徐達為故邸撰寫一聯: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英雄,問樓外青山,山外白雲,何處是唐宮漢闕;
  小苑春回,鶯喚起一庭佳麗,看池邊綠樹,樹邊紅雨,此地有舜日堯天。

  上聯前兩句從蘇軾《念奴嬌·大江東去》詞中化出,由此引發對祖國山河的懷戀之情,發思古之幽情。此為大處著筆,給讀者展開一副風雲迭起,遼遠壯麗的景象;下聯則從小處點墨,從小見大,錯落有序,使人觀之有物、聞之有聲,感情貼切,一“問”一“看”使得起、承、轉、合十分得體,歎為觀止矣。

  總之,對聯的章法,要應用靈活,要求周密、完整,布局得體,脈胳清晰,還要做到跌宕有致,那種平鋪直敘的寫法,是無章法可言的,也很少寫出較好的對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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