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對聯,是中華傳統文化的標識與符號之一。它是我們這個偉大民族獨特的審美觀念(陰陽對立觀和崇尚自然、以對稱唯美的理念)與漢語特點(一形一音一義的特點)的綜合產物,經千餘年的文化創造與積累,成為中華傳統文化所獨有的一種文學形式。所謂對聯,其定義是兩行對仗且意聯的文字所組成的獨立文體。一方麵,對聯作為一種文體形式,可以承載有關中華傳統文化的知識、觀念與體驗;另一方麵,對聯作為一種文化現象,更是涉及中華傳統文化領域的諸多方麵。對聯具有文學性、實用性、諧巧性三種特性,或寫景、或抒情、或言誌,蘊含無盡的趣味、至上的意境,從而散發出經久不衰的文學魅力。
談及由近代以來我國對聯文化發展史,我們學術界的共識是:“湖湘對聯文化”每踏上一個台階、每登上一座高峰,就代表著我國對聯文化的發展踏上一個台階、登上一座高峰,也就是說,湖湘楹聯文化在有清一代的巔峰也代表了我國對聯文化發展史的巔峰。這是不爭的事實。
湖湘對聯文化是湖湘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所謂湖湘文化的定義,就是以儒家學說為中心的理學思想與湖湘地域固有的生存方式、風尚習俗、社會活動與心理,以及文明演化等充分融合的產物。湖湘士民自古以來具有刻苦耐勞的鄉土性格,說話以直率、潑辣著稱。這就造就了湖湘文化的“樸實”的獨特風格,曆來崇尚“經世致用”,講究實效,倡導與時俱進、不斷創新。總體而言,湖湘文化具有“通天人之故”,探尋“大本大源”的致思趨向,善於進行“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的哲學思考,不斷究索人與自然、人與人之間的和諧關係,倡導同心同德、團結協作的處事方式,具備“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與人為善,與鄰為善”的寬廣胸懷,彰顯關心他人、體恤民眾的人文情操。
在談及湖湘文化時,人們總是會在第一時間想到嶽麓書院,以及懸掛於嶽麓書院大門的“惟楚有才,於斯為盛”這一副對聯,也許這是人們一種自我的直覺或思路,但足以成為把嶽麓書院視之為湖湘文化根脈、搖籃的理由,也可見湖湘文化與湖湘對聯文化乃至對聯文化之間的淵源。因此,湖湘文化這一獨特風格,在對聯這一文學體裁中的呈現、賡續與演繹,逐步形成了湖湘對聯文化的自身特點和總體風格,那就是風流儒雅、淳樸倔強、堅忍剛毅、開拓包容、崇實尚行等。顯然,這與湖湘士民性格脾性一脈相承,也是湖湘士民精神風貌的折射。就對聯作品而言,在講究意境和神韻的同時,更多地偏向於理數和氣勢,一是在形式上的允正、精致,講究格律的嚴謹,二是在內容上的雅達、敦厚,切近社會和人生。
具體到每個聯家的創作,則又是湖湘楹聯文化的總體風格與其個人的才情性情及胸襟閱曆相綜合的結果。比如,陶澍的豐潤圓融、曾國藩的雄奇突兀、左宗棠的清雅高逸、彭玉麟的曠遠雄邁、李篁仙的高朗工麗、王闓運的沉雄樸茂,都是湖湘楹聯文化最為傑出的代表,也是對聯創作的楷範。不妨略舉數例:
陶澍題摩雲書院聯:
化雨無私,憶往歲踏雪來過,曾話春風一席;
摩雲有誌,願諸生淩霄直上,勿忘燈火三更。
此聯是陶澍任川東道時,為四川彭水縣(今屬重慶)摩雲書院所題。下聯嵌“摩雲”二字。
上聯中,“化雨”,出自《孟子·盡心上》:“君子之所以教者五:有如時雨化之者,有成德者,有達財者(就學生本有的才質加以指點,使學生能充分發揮才能。財,同“材”),有答問者,有私淑艾者(淑,拾也。艾,取也。私下拾取以修養自身)。此五者,君子之所以教也。”後因以“化雨”比喻潛移默化的教育。“踏雪”,暗含“立雪”為求學師門之典故。“春風”,比喻良師的教導。上聯緊扣書院“教”這一重要環節,指出為師者應熱忱無私,傳道授業,循循善誘,誨人不倦,培育桃李。
下聯中,“摩雲”,形容極高。“淩霄”,直上雲霄。比喻誌趣高邁或意氣昂揚。“燈火三更”喻指刻苦勤奮。語出顏真卿的《勸學》詩:“三更燈火五更雞,正是男兒讀書時。”下聯圍繞書院“學”這一重要內容,勸勉有誌者須珍惜光陰,孜孜不倦,勤學不懈,奮發向上。
聯語設喻貼切,深入淺出,既富予理趣,又蘊含情味,凸顯豐潤圓融的風格,讀之使人振奮。
曾國藩題南京湖南會館聯:
棟材盡杞、梓、梗、楠,帶來衡嶺春雲,蔭臨福地;
源派溯湘、資、沅、澧,分及洞庭秋月,照徹秦淮。
南京湖南會館是湖南籍人士在南京的寄寓之處。“會館”,是明、清兩代特定曆史條件下的產物,隨著政治、經濟和文化的變遷,以及商品經濟、科舉製度和人口流動,促成會館的勃興。會館對聯的寫作特點,是須將原籍與本地的曆史文化、名勝風光進行綜合,從而使身處異鄉的同鄉們獲得“他鄉遇故知”的親切感和作為家鄉子弟的榮光感。
聯語中的“杞、梓、梗、楠”,木名,皆為良材,用來比喻優秀人才。湖南古屬楚地,作者將“惟楚有材”的評價以此暗入聯語。“衡嶺”,位於湖南的南嶽衡山;“湘、資、沅、澧”,指湖南境內的四條河流;“洞庭”,指洞庭湖。作者以這些足以使湖南人士引為自豪的風光名勝盡展風采。“蔭”,先輩的德澤。“福地”,神仙居住之處,亦指幸福安康之處。“秦淮”則寫本地風光。聯語以“蔭”承接“春雲”,以“照”承接“秋月”,遣詞造句嚴謹而生動,其雄奇突兀的風格一覽無遺。
左宗棠題福州林則徐祠聯:
附公者不皆君子,間公者必是小人,憂國如家,二百餘年遺直在;
廟堂倚之為長城,草野望之若時雨,出師未捷,八千裏路大星頹。
上聯中“附”,指附和,依傍。“間”,指離間,毀謗。“憂國”,為國事而憂勞。“遺直”,指直道而行、有古人遺風的人。聯語一針見血地指出,附和林則徐的人不一定全是正派之士,而讒言毀謗者必定是奸邪小人,盛讚林則徐“憂國如家”的崇高品德,正是清王朝建立二百餘年來所倡導的直道而行的優良傳統。
下聯中“廟堂”,指朝廷。“草野”,指鄉野,民間,借指平民百姓。“大星”,星宿中大而亮者,借喻傑出的人物。“頹”,即墜落。聯語指出朝廷倚林則徐為重臣支柱,百姓更視他為及時甘霖,可惜出師未捷,征程中竟半途病故。化用杜甫“出師未捷身先死”和嶽飛“八千裏路雲和月”詩詞名句,表達作者對林則徐的讚頌和悼念之情。
此聯從國事民心入手,上下二百年,縱橫八千裏,曲折跌宕,意蘊深沉。上下聯前兩句各為流水自對,且適當使用虛詞,不僅使對仗更加工整,而且抑揚頓挫,流動婉轉,格調清雅高逸,尤為感人。
彭玉麟題鎮海樓聯:
萬千劫危樓尚存,問誰摘鬥摩霄,目空今古;
五百年故侯安在?使我憑欄看劍,淚灑英雄。
鎮海樓,位於廣東廣州越秀山,建於明洪武十三年(1380),樓高五層,又名五層樓。
聯語中“萬千劫”,指曆多種兵火劫難。“危樓”,即高樓。“問誰”句,化自李白《夜宿山寺》詩:“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故侯”,指封侯之人,後泛指位居高官者,這裏指主持修建鎮海樓的朱亮祖,他被封為永嘉候。
聯語登臨寄慨,吊古抒懷,旨趣深沉。結句之“摘鬥摩霄,目空今古”“憑欄看劍,淚灑英雄”,意境尤展曠遠雄邁之風格,不愧為“粵中第一名聯”。
李篁仙題長沙屈賈二公祠聯:
當年有痛哭流涕文章,問西京對策孰優,惟董江都後來居上;
今日是長治久安天下,喜南楚故廬無恙,與屈大夫終古相依。
屈賈二公祠位於長沙市太平街太傅裏,舊稱濯錦坊。原為祭祀漢忠良賈誼,後增祀屈原。宅中有傳說為賈誼所鑿古井及手植柑樹一株,中堂懸匾《治安堂》。祠右配建清香別墅,內有佩秋亭、懷忠書屋及大觀樓等建築,現存祠屋一間及古井。
聯語中,“痛哭流涕文章”,源自史實,即賈誼透過漢文帝時表麵的繁榮,看到漢王朝內部隱伏的不穩定因素,如邊疆的匈奴之患,內部的藩王之亂,因此上疏,認為時事“可以痛哭者一,可為流涕者二,可為長太息(歎息)者六,若其他背理而傷道者,難遍以疏舉”(《陳政事疏》)。“西京對策”,指漢代應薦舉、科舉者對皇帝有關政治、經義的策問。“董江都”,即西漢哲學家董仲舒,曾任江都相。上聯稱讚當年賈誼的文章,稱隻有董仲舒可以“後來居上”。
“南楚”,指楚國,五代十國時期的十國之一,曆史上唯一以湖南為中心建立的王朝,史稱馬楚,又稱南楚,長沙為王都。“故廬”,即舊居。下聯描寫今日長沙賈誼故居,並提到“屈大夫”。既切其人,又切其地。
此聯有景物、有史實,節奏明快,不即不離,如行雲流水般灑脫順暢,盡顯高朗工麗之風格。
王闓運題雁峰寺聯:
明窗啜茗時,半日閑,三日忙,須勘破庭前竹影;
畫船攜酒處,衡山月,嶷山雨,冷思量城外鍾聲。
雁峰寺,位於湖南南嶽衡山七十二峰主峰回雁峰上。清同治《衡陽縣誌》載:“自唐以前,皆雲南雁飛宿,不度衡陽,故峰受此號。”寺重建於唐天寶元年。抗日戰爭中被日軍焚毀,僅存前殿。
聯語中“衡山”,古稱南嶽。我國著名的五嶽之一,位於湖南中部。“嶷山”,即九嶷山,亦作九疑山,位於湖南寧遠縣南。“冷思量城外鍾聲”句,回雁峰距衡陽市區僅一華裏,故雲。
此聯長短句交替使用,對仗亦縱橫變化,給人以靈動、活潑之感,毫無滯板之弊。全聯聲畫交疊,靜謐幽閑,凸顯沉雄樸茂之風格,與寺院的氛圍頗相配合。
品讀這些湖湘對聯文化的代表人物的聯作,可以說是一種享受,讓人回味無窮。從中,我們不僅可以感悟到他們各自的文學風格,(陶澍的豐潤圓融、曾國藩的雄奇突兀、左宗棠的清雅高逸、彭玉麟的曠遠雄邁、李篁仙的高朗工麗、王闓運的沉雄樸茂),而且可以感悟到湖湘對聯文化之風流儒雅、淳樸倔強、堅忍剛毅、開拓包容、崇實尚行的總體風格,進而還可以感悟到對聯文化因其文學性、實用性和諧巧性而展示的生生不息的文學魅力
(五)
剛才我們所列舉的對聯大家及其作品,也許這是湖湘對聯文化曾經的輝煌,但是,在湖湘對聯文化的曆史長河中,一浪逐一浪,波瀾隨風起,一代傳一代,“心潮逐浪高”。及今,我們欣喜地看到,當代“湖湘楹聯七子”已經再次舉旗啟程,正以自強不息、厚德載物、敢為天下先的氣概,攀登湖湘對聯文化的新的高峰。“湖湘楹聯七子”,不僅僅是屬於石印文、劉鬆山、鄒宗德、周永紅、魯曉川、傅小鬆、楚石等七位聯家的“個體”概念,而是一代楹聯文化精英、楹聯流派群體,是當今楹聯流派大軍中的一支勁旅,更是湖湘楹聯文化的一個文化品牌及其未來的代表。
首先,“湖湘楹聯七子”,紮根於湖湘大地,具有湖湘文化根深本固的地域特性。“七子”土生土長於斯,或益陽、邵陽,或長沙、株洲,鄉音無改,鄉愁縈懷,所經營之聯事活動與家鄉息息相關,涉足於三湘四水,其大量的作品為家鄉的山水樓台而吟,為家鄉的時政人事而賦。
其次,“湖湘楹聯七子”,孕育於湖湘文化,具有湖湘文化博大精深的人文底蘊。“七子”均為中青年才俊,擅於詩詞聯賦與書法,尤為當代實力派聯家,知識豐贍,智慧靈動。
再次,“湖湘楹聯七子”,熏陶於湖湘文明,具有湖湘文化壯懷宏闊的人格精神。“七子”融湖湘人剛烈、倔強的性格特質於對聯文化,秉持風流儒雅、淳樸倔強、堅忍剛毅、開拓包容、崇實尚行的總體風格,與時俱進,求正創新,其作品題材不拘一格,立意新奇,謀篇精致,措辭雅切,緊跟新時代的步伐,奏響主旋律的節拍,堅持為人民大眾而歌,明道弘義,正氣沛然。
時間關係,略舉一二。例如,鄒宗德先生詠邵陽聯:
蔡侯劍,魏公書,濂溪襟懷,車氏剛德。金聲義舉,人鳳豐功。漢勳輿地譜新篇,振羽史家援馬列。嚴怪愚檄文刺弊,匡互生怒火焚奸。滾滾資江,千古英才垂典範;
六嶺春,雙清月,水府帆影,東塔雄姿。桃洞香流,佘湖雪霽。雲山勝跡招霞客,白馬高峰插蒼穹。黃桑區幽境宜仙,八角寨風光甲世。悠悠寶慶,萬般美景接佳賓。
作為邵陽“十大傑出青年”,對家鄉的一山一水、一人一物,鄒宗德先生情有獨鍾,其對於家鄉誠摯的熱愛流淌於筆端。我在網上讀到邵陽文化局劉寶田先生對此聯賞評的一段文字:“上聯鋪敘蔡鍔、魏源、周敦頤、車萬育、賀金聲、譚人鳳、鄒漢勳、呂振羽、嚴怪愚、匡互生十位邵陽曆史上的名人其行其德,下聯描繪六嶺、雙清、水府、東塔、桃洞、佘湖、雲山、白馬峰、黃桑、崀山十處邵陽風景名勝,具體而形象地描述了邵陽人傑地靈的風貌。千秋雄風、萬方聖境,濃縮於122字之中,視野浩浩,思緒悠悠,境界宏闊,歲月幽深,讓人觸摸到一個博奧立體的邵陽。”無疑,這一評價極其到位、恰如其分。
又如,楚石題株洲雲峰閣聯:
今日重觀賞,看北去湘江,翠竹丹楓,山水依然應識我;
高閣漫棲遲,有西來爽氣,紅霞紫霧,酒詩相聚最宜人。
作為土生土長的株洲人,楚石先生對家鄉的山水名勝、人文風情了如指掌,於兩行文字中注入濃鬱的鄉情。雲峰閣位於株洲市石峰山主峰之巔,重閣飛簷,氣宇軒昂。登閣遠眺,水天相連,煙波浩渺,群山起伏,巍然壯觀。此聯由景生情,一句“山水依然應識我”,物我同一,引發幾多眷戀,憾人肺腑。聯意與閣貌互映,情景交融,氣勢相得益彰。
由此可見,字裏行間所浸透的鄉土氣息與鄉土情懷,乃是湖湘對聯文化的靈魂與精髓,亦已成為“湖湘對聯七子”自覺的行為準則。自2012年至今,堅持“楹聯七子湖湘行”活動,以文化濟世、文化扶貧為己任,深入鄉村考察、采風,親近綠水青山,施展才情聰智,成就斐然。我曾看到一則關於“楹聯七子湖湘行”首站赴新邵的報道,新邵位於武陵源地區,是湖南的一個貧困縣,但是,新邵旅遊資源豐富,山青水秀,其城郊的白水洞旅遊景區,地質奇特,融山秀、水白、洞幻、石奇於一體,景點有白龍洞、吸潮岩、卓筆峰、武士崖、飛虹瀑布、銀濤峽、水簾洞瀑布、七仙瀑布、雷公山等。為了幫助提升景區文化品位,加大宣傳力度,“七子”紛紛撰聯、濡毫,留下了一批精彩的楹聯、書法作品。例如,
飛瀑掛崇山,水遠林深,問何處可招雁落;
雄宮藏福地,岩危石怪,料當年自有龍潛。
這是石印文的題聯,一“問”一“料”,開合有致,文筆老辣。
恭候主人,吐水白龍洞中臥;
閑娛遊客,銜花青鳥瀑前飛。
這是劉鬆山的題聯,一“景”一“情”,立意精到,宕開一筆。
披一身暑氣而來,對此天邊飛瀑,壑底流泉,頓然爽到心頭,雲生足下;
攜幾縷清風而去,回眸山頂平湖,龍宮幻影,悵也桃花笑我,洞口迷津。
這是鄒宗德的題聯,一“來”一“去”,匠心獨具,餘味無窮。
清溪奏樂,卓筆行文,且喜華章出丘壑;
白水澄心,銀濤醒耳,盡拋塵慮入雲霄。
這是周永紅的題聯,一“縱”一“橫”,遣詞清新,斡旋自如。
身遊白水疑為夢;
心會真如不讀經。
這是魯曉川的題聯,言簡意賅,劍氣縱橫。
可憐迷路漁郞,枉遊那桃花流水;
堪笑降魔大聖,未占此福地洞天。
這是傅小鬆的題聯,一“憐”一“笑”,意趣悠然,引人入勝。
四千尋洞內多奇景,峭壁傾銀,林壑含煙,挾峙兩峰藏秀色;
數百載山中溯舊蹤,清溪落雁,星台滴水,飄零滿徑任桃花。
這是楚石的題聯,一“藏”一“任”,濃墨重彩,殊有風致。
“湖湘對聯七子”為白水洞景區集中題聯,奉獻了對聯藝術佳作,帶來了廣泛的宣傳效應,提高了新邵的知名度和美譽度。幾年來,“楹聯七子湖湘行”足跡遍及三湘四水,或禮讚風景名勝,或謳歌改革發展,更為傳統文化的發展大力鼓與呼。《湖湘楹聯七子作品集》的付梓出版,則是一個重要的標誌。毋庸置疑,“湖湘對聯七子”所崇尚、踐行的“為時代服務、為民眾服務、為社會服務”的理念,正是湖湘對聯文化的曆史地位、價值與意義的所在。
(六)
文化本身是一個動態的概念,是一個曆史的發展過程。因此,中華傳統文化既具有地域特征和民族特征,又具有時代特征。曆史總是在前進的邏輯中前進,在發展的潮流中發展。這就是“與時俱進”。我們必須清醒地認識到,時至今日,尤其是在當今“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了新時代”曆史背景下,湖湘對聯文化,以及湖湘文化、對聯文化,乃至“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概念與內涵,就已經不再局限於源遠流長的傳統文化,而是也包括中國傳統文化發生劇烈演變的近代文化與現代文化。習近平總書記諄諄告誡我們:“文化是民族的血脈,是人民的共有精神家園。”“文運同國運相牽,文脈與國脈相連。”習近平總書記還明確地要求我們:“講清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曆史淵源、發展脈絡、基本走向,講清楚中華文化的獨特創造、價值理念、鮮明特色,增強文化自信和價值觀自信。”我們希望我們在座的每一位同仁、每一位對聯文化的踐行者,都能以高度的文化自覺與文化自信,肩負傳承、弘揚包括楹聯文化在內的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曆史使命與曆史擔當,充分運用和發揮對聯文化的知識、智慧與魅力,感國運之變化、立時代之潮頭、發時代之先聲,為偉大的黨、為偉大的祖國、為偉大的人民、為中華民族複興的偉大事業鼓與呼!“曾記否,到中流擊水,浪遏飛舟?”我相信,湖湘對聯文化將一如既往地首當其衝,引領我國對聯文化事業登上一座又一座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