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省南召縣小店鄉山底村,有一個依山傍水的小村莊,過去人窮,他們的房屋、院牆都是就地取材,用石頭一塊一塊壘成的,是一個典型的石頭傳統村落。2016年在保護傳統村落和南召全域旅遊叫響的大環境影響下,小店鄉政府黨委傾力把她打造成為時尚的鄉村遊景點。並把小村莊改了個雅名,叫“石舍人家”。為了展示村落的新形象,今年又在公路入村口建了一個大氣的景點牌坊,把本來就很古樸幽美的小村莊裝點得更加神秘、美麗、誘人,一時間聲名鵲起,很快成了頗有名氣的鄉村遊景點。
金秋十月的一天上午,中國書法家協會會員、我的聯友張道虎來電話說,政府領導讓他為“石舍人家”牌坊書寫刻石楹聯。楹聯的內容是:
政善眾安居;
風清民樂業。
道虎說:“《聯律通則》規定‘上聯收於仄聲,下聯收於平聲’,這副聯卻相反,這是其一;其二,下聯‘風清'與上聯‘政善'意思太近,有合掌之嫌;其三,下聯‘民'與上聯‘眾'詞性對仗亦不工。像這樣一眼就能看出毛病的聯,我要是遵命書寫刻在永久性的牌坊上,實在有損於這個景點的形象。況且這個鄉村遊景點在石頭傳統村落的基礎上融入了高雅的書畫元素。牌坊上刻這樣的楹聯實在有傷大雅。因此,我想請您按照這五字聯的意思改改。改好後給領導們彙報,看他們願意不願意采用。”說罷又重複一句:“最好沿著原聯的思路改。”
接到任務後,著實讓我犯難,改別人的聯本身就是一樁很耗神的事,更何況這是領導認可過的,又要鐫刻在牌坊上的永久性作品,實在難改。況且自己歲數大了,身體又不好,何苦嘔心呢?可又不好意思讓聯友掉麵子,更不忍心讓病聯占領牌坊,隻有勉為其難改吧。夜半難眠,我反複思索,“石舍人家”鄉民脫貧的主要原因:一是黨的惠民政策猶如習習春風,給農民脫貧營造了一個溫暖的外部環境;二是天道酬勤,窮則思變的農民憑著實幹、苦幹的創業精神,改變了貧困命運。想到這裏,我沿著原聯“政善眾安居,風清民樂業”前因後果思路的寫法,改成了一副勵誌聯:
政善春常在;
人勤夢早圓。
這副聯改得並不滿意,至於領導采用與否,我更未放在心上。憑過去的經驗,有些領導認可過的東西是不樂意讓別人改的,還有個別領導人甚至把自己寫的病聯心安理得地雕刻在顯眼位置,炫耀自己的大作。殊不知會被南來北往遊人指點唾棄。誰知,這一次卻出我所料,幾天後聯友回話:“領導同意用您改過的聯。”這樣的領導能虛心接受別人意見的品質令人敬佩,我們應該為這些領導人點讚!
“石舍人家”牌坊免被病聯占領,功當歸於我的書法聯友張道虎的嚴謹認真態度。這件事給我一個很大的啟發:楹聯愛好者與書法愛好者應互相學習,隻有珠聯璧合,才能更有效地壓縮公共場所病聯的生存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