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聯是我國漢語言特有的一種文學樣式,也是我國文學百花園中的一支奇葩。它遍布城鄉,在各行各業都能看到它的身影。尤其是一些關於廁所的對聯,或莊或諧,或雅或俗,諧趣橫生,獨具一格,寓意深長。
清代人魏善伯為中丞範覲府上的廁所題聯雲:“文成自古稱三上,作賦而今過十年。”
這副對聯妙用典故,化而成聯。魏善伯成功運用了兩個與廁所有關的典故,雖都指向廁所,而句中卻未出現不雅的字樣來。上聯化用北宋歐陽修之語,歐陽修在其《歸田錄》中曾說:“餘生平所作文章,多在三上,乃馬上、枕上、廁上也。”其中“第三上”就是“廁上”;下聯則借用晉代左思寫《三都賦》之典,左思曾花費十年時間創作千古名文《三都賦》,家中處處放有紙筆,連廁所也不例外,偶有所得,立即記下。雙典同指,使人一看便知與廁所有關,既不失其主題,而且含蓄清新,典雅大方,令人歎服。
與此異曲同工,另有一聯曰:
有時詩句成其上;
莫遣飛花落此中。
上聯亦用歐陽修典;下聯則用六朝範縝“飄茵落溷”之典。南梁時期,崇信佛教的太子蕭子良與無神論者範縝一起談人生際遇,範縝否認一個人富貴或貧窮取決於其前世是積德還是作孽的因果報應理論,而強調命運的偶然性、不可知性,他說:“世間之人好比是同樹而開的花,原本同處一枝,突然來一陣風,有的花隨風穿簾,飄入居室的茵席之上;有的花隨風撞上了籬笆牆,飄落在人家的糞池邊緣。”(《梁書·儒林傳·範縝》)溷者,糞池也。一聯之中,既涉文學,又涉哲學,不帶一絲煙火氣,可謂大雅。
妙筆生花,將形而下的汙濁之地淨化成形而上的“道場”的,還有清代廣東新會人李淡愚題某廁所的一副對聯:
有小便宜,
得大解脫。
該聯有兩種句讀方式。其一是:“有/小便宜,得/大解脫。”“便宜”是“便宜行事”的“便宜”,可作“方便法門”解,“解脫”是佛家語,上下連起來讀,對聯仿佛是在講成佛之道。其二是:“有小便,宜;得大解,脫!”語意淺顯,無須解釋。一聯雙解,亦莊亦諧,令人忍俊不禁。
接見同為投刺客;
相親都是直腸人。
此聯為天虛我生所撰,刊於《申報》之《自由談》上。刺,即古代之名片,古人拜見官長或訪問新交之時,須遞交名片,曰“投刺”,刺初用竹片或木片,後改用紙。人進茅房時也經常手持竹木或草紙,“投刺客”三字可謂形象而幽默。
七條嚴婦戒;
四品受夫封。
此聯為廁聯中難得一見之隱字聯,撰者為重慶人晏橫秋。封建時代婦女有“七出”戒律,觸犯其中任何一條,都可能被丈夫休棄並逐出家門,上聯據此而暗藏一“出”字;四品官之妻封號為“恭人”,下聯暗藏一“恭”字。出恭即入廁也,巧用隱語,構思精妙。
還有一些雅致的,比如“靜坐覓詩句,放鬆聽清泉”,儼然一幅唯美的風景畫,其實是說一位手中讀著詩書,耳邊聽著音樂的出恭者。比如“小坐一時,便會放鬆意念;清閑片刻,即成造化神仙。”也是典雅之作。
如廁聯中雖不乏如以上數聯之典雅,或以意境取勝者,然更多卻是詼諧幽默之作。
舊時成都北門大神廟公廁曾懸有一聯:
任他蓋世英雄,入此門還得低聲下氣;
憑你齊天大聖,闖本所隻宜屈膝躬腰。
此外也有借溲園聯一抒胸臆的,如:
但願你來我往;
最恨屎少屁多。
該聯載於清人徐珂《清稗類鈔》,言某生家境貧困,屢試不第無力自活,故於道旁建一公廁,指望靠集糞為生,公廁建成之日,即書此聯於門側。其聯用語雖粗俗,卻真實地道出了舊社會窮苦知識分子對世道的憤懣。
鮮為人知的是,著名畫家徐悲鴻先生,解放前亦曾為某公廁撰寫過一副對聯:
到此方無中飽去;
何人不為急公來。
此聯出語辛辣,指桑罵槐,抨擊官場貪墨之風,大有“匕首”之鋒、“投槍”之力。
上廁所不僅是新陳代謝的需要,而且可以神遊八荒,意達四海,造化成仙,何樂而不為?
板仄尿流疾;
坑深糞落遲。
過去的公廁,多用兩片木板支撐,供人方便,距地麵較高,此聯刻畫形象,對仗工整,意趣盎然。
有一集句題野外露天廁所聯,貼切獨到:
在坑滿坑,在穀滿穀;
夜不閉戶,路不拾遺。
1931年新春,成都北門大神廟公廁門口貼有一副春聯:
任他蓋世英雄,入此門,還得低聲下氣;
憑你齊天大聖,闖其所,隻宜屈膝弓腰。
此聯語句通俗,內含韻味;既對仗工整,音詠協調,又情趣幽然,語意雙關,讀之使人忍俊不禁:
世間貞烈女子,進來寬衣解帶;
天下英雄豪傑,到此俯首稱臣。
諧趣廁聯,多運用誇張、比喻、擬人、對比、俚語等,以達到出奇製勝,引人一笑之目的。試舉數聯:
進去三步緊;
出來一身鬆。
十分通俗,讀後覺得生動形象而又不庸俗。
有的廁所對聯切地切時,通俗大方,幽默風趣。如廣西柳州市龍潭公園有一建築,額曰“輕鬆山莊”,有一題聯:
男女有別,來此尋方便,須看清去向;
大小均可,入內得輕鬆,請注意衛生。
原來“輕鬆山莊”者,廁所也。
其他更多廁所對聯
上聯:大開方便之門
下聯:解決後股之憂
橫批:眾屎之地
上聯:有小便,宜
下聯:得大解,脫
橫批:鞠躬盡瘁
上聯:暢通上下
下聯:雅集東西
橫批:新陳代謝
上聯:來前百步緊
下聯:出後一身鬆
橫批:愉悅身心
上聯:靜坐覓詩句
下聯:放鬆聽清泉
橫批:清靜世界
上聯:最適低吟淺唱
下聯:不宜濫炸狂轟
橫批:講究衛生
上聯:心急如火,來到廁所;
下聯:欲待寬鬆,沒有茅坑。
上聯:來也匆匆
下聯:去也衝衝
上聯:不愁無味
下聯:就怕滿員
上聯:暢通上下
下聯:雅集東西
上聯:金銀一訖
下聯:人貨兩清
上聯:滿載而來
下聯:空手而回
上聯:如此布施
下聯:難得吝嗇
上聯:有小便宜
下聯:得大解脫
上聯:到此皆同事
下聯:出門不一般
上聯:靜坐觀詩句
下聯:放鬆聽泉聲
上聯:靜坐覓詩句
下聯:放鬆聽清泉
上聯:舉頭唯麵壁
下聯:低頭自解脫
上聯:來前百步緊
下聯:出後一身鬆
上聯:來前急死鬼
下聯:去後快活仙
上聯:妙雨生單泉
下聯:跨口噴香池
上聯:站立觀瀑布
下聯:蹲下聽濤聱
上聯:最適低吟淺唱
下聯:不宜狂轟濫炸
上聯:送去滿地秋色
下聯:留下滿身舒爽
上聯:大開方便之門
下聯:解決後股之憂
上聯:急如一刹驚雷
下聯:樂似一身霞蔚
上聯:急至心高亦俯首
下聯:到來誰敢不屈膝
上聯:不畏俗氣閉臭口
下聯:隻因身在快活居
上聯:廁所新開乃為民
下聯:童叟無欺真公平
上聯:巨河山川一腳跨
下聯:機槍大炮八方開
上聯:靜坐靜等事事急
下聯:放聲放笑步步輕
上聯:寬衣解帶求輕鬆
下聯:一切盡在不言中
上聯:撩虎袍雙腳穩踏
下聯:解羅裳玉足輕點
上聯:流水無情自入池
下聯:青山有約長留聲
上聯:青天水柱直瀉下
下聯:蒼勁長龍深澗出
上聯:求解脫鞠躬如也
下聯:為方便屈身過之
上聯:如廁方便三分鍾
下聯:遊覽古城一身輕
上聯:時時出力賽神仙
下聯:隻歎內空起無力
上聯:一江揮灑蒸玉液
下聯:兩腿平蹲舞巨龍
上聯:衣帶急寬鈍足駐
下聯:長流傾下步履輕
上聯:享人生酣暢之樂事
下聯:聞世間齷齪之氣味
上聯:立馬步踏平二郎山
下聯:出米田共耕姊妹川
上聯:歡迎領導常來蹲點
下聯:喜接平民複往淨身
上聯:別占著茅坑不拉屎
下聯:要打破幹部終身製
上聯:吃香喝辣嚐人間美味
下聯:寬衣解帶做頭等大事
上聯:間關鶯語,花底滑不休
下聯:幽咽泉流,冰下難暢通
上聯:隻需平時多加積累準備
下聯:何來急時弄得始料不及
上聯:聲如雨打新菏悠揚宛轉
下聯:響似魚躍龍門絡繹不決
上聯:世間唯此妙聽泉聲似景
下聯:人道隻此靜鬆體態無拘
上聯:小便著手,看白練瀉地
下聯:大處鑿眼,放金龍盤踞
上聯:小坐片刻,便會放鬆意念
下聯:清閑一會,即成造化神仙
上聯:雙眉緊蹙,似要竭盡全力
開方便
上聯:聽泉水泠泠作響愉悅身心
下聯:聞落石隆隆發聲品位自然
上聯:來時,急行軍,飛簷走壁
下聯:去時,慢紮營,步履輕盈
上聯:來時匆匆哪管它鳥語花香
下聯:走時輕鬆獨享那春色滿園
上聯:山珍海味,不消一日成糞土
下聯:美酒咖啡,隻需片刻化濁流
上聯:天下英雄豪傑到此俯首稱臣
下聯:世間貞烈女子進來寬衣解裙
橫批:天地正氣
上聯:腳踏黃河兩岸手拿機密文件
下聯:前麵機槍掃射後麵炮火連天
上聯:麵紅耳赤,爭先恐後朝裏擠
下聯:神清氣爽,閑雲野鶴向外飄
上聯:以人為本政府提供方便平台
下聯:構建和諧市民維護如廁環境
上聯:有得有失,上通還要下通好
下聯:隨來隨走,如廁須知等廁急
上聯:轟轟隆隆,驚雷無需閃電相加
下聯:淅淅瀝瀝,大雨也無勁風做伴
上聯:急匆匆腹內急莫愁古城無覓處
下聯:解民憂早安排此間專為諸君開
上聯:哪怕你是玉液瓊漿亦不過如此
下聯:盡管你是糟糠野菜也物有所值
上聯:騷客吟詩隊,言盡意天,少詞
下聯:溷者戲茅廁,腸塞胃堵,便秘
上聯:左手撚煙,右手搖扇,風雲大作;
下聯:前麵射尿,後麵放屁,雷雨交加
上聯:此地解決,偷雞摸狗,何必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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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聯:大男人也有雙手抱頭單眼流淚時
下聯:小女人躲不過安爾樂飛紅落花日
上聯:當我想念你的時候我的腿在顫抖
下聯:當我離開你的時候我的心好輕鬆
上聯:到者每多緊急,還請堅心求到位
下聯:去時自慶輕鬆,並留高潔與來人
上聯:男女有別 來此尋方便須看清方向
下聯:大小均可 入內得輕鬆請注意衛生
橫批:輕鬆出房
上聯:效率即為生命,踞蹲務必審時度勢
下聯:時間就是金錢,排泄應該爭分奪秒
上聯:坐前相顧總天言,集中力氣盈下服
下聯:蹲後對視盡歡顏,暢懷輕鬆滿乾坤
上聯:男女有別,來此尋方便,須辨明方向
下聯:大小皆可,入內得輕鬆,請注意衛生
上聯:江南小橋流水,流連其中,不裏春秋
下聯:江北高崖懸瀑,氣吞萬裏,不羨神仙
上聯:一身輕鬆,隻需二三角錢,四五分鍾
下聯:六腑俱清,大約七八分勁,九十聲響
上聯:問世間,爽為何物,隻有那“噗嗤”相符
下聯:在回首,煩有幾何,全都在九霄雲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