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那天,我同幾位文友一起遊覽了容縣觀音山風景區。觀音山風景區位於容縣東北部自良鎮與藤縣交界處的北山。北山為容縣都嶠山外的又一座丹霞山峰,它方圓十多個平方公裏,呈長方形、東西走向、四周隆起。由於北山南麵山腳為自西向東流入藤縣的繡江河,所以可用“門泊東吳萬裏船”來形容北山為一艘停泊在繡江邊上的大船。
這“一艘大船”東端的蠟燭峰為北山的最高峰,峰東麵崖壁上,有一個明顯的觀音坐蓮盤的“圖像”,這山故稱為觀音山。最近,當地人用這北山的一些原始植被、結合這丹霞山特有的地形地貌,開發建設成一個初具規模的觀音山風景區,吸引了大量的遠近遊客。我們慕名從容城驅車三十多公裏前來觀賞。進入景區後首先見到的是通幽大峽穀,隻見林陰下到處都是盤根錯節的藤條、怪狀奇形的古老樹根、似獸似物的奇石。有一石屋,門前掛滿了藤條,活似一幅藤簾;有一石洞,洞內石壁上生成有世上罕見的能治病健身的葛仙米;還有一石屋,屋內一石頭其形如床,被稱為仙人床。仙人床的旁邊有一詩:“偶來林蔭下,高枕石頭眠。山中方七日,世上幾千年。”一位朋友戲說如果在這仙人床上睡上一覺定能做上一個美好的仙人夢,我說這樣的環境不用睡覺就可以有做仙人的夢幻。麵對這幽雅的峽穀,我不自覺地吟上一聯:
曲徑通幽,綠簾石屋仙人夢;
奇藤盤古,葛米根雕峽穀珠。
沿著數千米長的大峽穀攀至觀音像前的山崖,展現在我們麵前的又是一番景象。大峽穀旁有一條小峽穀,兩峽穀似是兩條綠色的彩帶,彩帶間裸露的山背就是蜷曲蜿蜒的龍脊,兩條龍脊與崖下滾滾向前的繡江河一起呈現“三龍獻瑞”奇觀。站在山崖上往前仰望,東北方向是寬銀幕般的金榜山。金榜山為一長600多米、高200多米的丹霞石垂直橫截麵,在夕陽的照射下金光閃閃,與周圍翠綠的群山形成鮮明的對照。相傳,這是古時皇帝掛登狀元榜的地方。當時,當地有一名叫馬涼的青年考中了狀元,但皇榜掛出後的當晚,螞蟻即把“涼”字的偏旁兩點般到了“馬”字旁,“馬涼”即變成了“馮京”。不想,這個馬涼的生身父親本就是馮姓。從此,“馬涼不中中馮京”的故事廣為流傳。“金榜題名時”曆來被列為人生最為得意的時刻,站在這高高矗立的金榜石前,不知多少人產生了奮發向上、立誌有為的願望!
當我的目光轉向正東時,眼前是筆直的繡江河,以及兩岸寬闊的平野。凝視遠方,隨著廣闊的平野漸漸模糊,江水朝向蒼茫的大地,不停地向前奔流。這一些使我想起了蘇軾的赤壁詞:“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是啊,繡江河水一瀉千裏,日夜東流,浪花裏不知挾著多少“風流人物”,奔流到海,走向永恒。置身於這“大江東去”的場景,我想起了蘇軾與這一河段有關的一段曆史。在北宋,大文豪蘇軾與其好友禮部尚書李紹甫被朝廷貶官放逐,李紹甫被貶到梧州後索性辭官出家都嶠山娑婆岩,人稱“邵道士”。而蘇軾幾經周折後被貶至瘴癘之地瓊州,八年後被召回京,歸程專門上都嶠山探看舊友,數天後邵道士依依不舍送蘇軾下山上船,當船在夜間進入藤州界時,分手在即的兩人都無法入眠,蘇軾即喚起舊友為其撫琴,自己則舉頭望月吟別:“仍呼邵道士,取琴月下吟。相將承一葉,夜下蒼梧灘。”
頌起蘇軾離別詩“藤州江上夜起對月贈邵道士”中的詩句,麵對前賢走過的足跡,心頭油然而生“斯人已去,江山依舊”的悲壯感覺。觀賞美景、緬懷前賢,結合眼前的金榜石,我撰成一聯,那就是:
望金榜北懸,當懷北鬥青雲誌;
唱大江東去,猶記東坡赤壁詞。